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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一讲我们讨论了赵王迁自毁长城、杀害李牧、罢免司马尚的事件,没想到现世报来的速度如此之快,王翦和杨端和联合起来大败赵军,攻占了邯郸,赵国就这样灭亡了。
回顾当年邯郸之战,赵国国内有李同带领敢死队、鲁仲连在新垣衍面前进行舌战,还有如姬窃符、毛遂自荐、侯嬴刎颈等众多奇人异士,气吞万里如波涛汹涌,史诗般的壮丽场面。而如今,当秦国的军队再次逼近邯郸,赵国竟然就在没有任何强烈反抗的情况下灭国了。
说到赵王迁的后事,赵王迁被俘后失去了王权,不能再住在邯郸,被送到了房陵流放。房陵位于今天河南安阳附近,曾是赵魏两国的边境地带,原本属于魏国,后来被廉颇攻占,归入赵国的版图。但如今,整个赵国的版图已经归属于秦国。《淮南子》记载,赵王迁流放到房陵后,经常因思乡而唱歌,歌声悲凉,总能激起听者的眼泪。
南朝文学家江淹,也就是著名的“江郎才尽”的那位“江郎”,曾写过一篇名为《恨赋》的骈文,充满了离愁别恨,他特别提到了赵王迁:“若乃赵王既虏,迁于房陵。薄暮心动,昧旦神兴。别艳姬与美女,丧金舆及玉乘。置酒欲饮,悲来填膺。千秋万岁,为怨难胜。” 赵王迁的形象,似乎与南唐后主李煜有些相似,李煜曾感叹“最是仓皇辞庙日,教坊犹奏别离歌,垂泪对宫娥”,历史的惊人相似让人感慨。
展开剩余74%在所有的邯郸俘虏中,赵王迁算是幸运的。他只是失去了权力,生活条件下降而已。而有些人的命运就非常悲惨。《资治通鉴》记载,当邯郸陷落后,嬴政亲自来到邯郸,目的简单明了——报仇。
早前讲过,嬴政是在邯郸出生的,恰逢邯郸之战,秦赵关系陷入极度恶化。嬴政的父亲异人为了争取继承权,和吕不韦一同逃出了邯郸,抛下了妻子和孩子。赵国人自然愤怒,差点杀了嬴政和他的母亲,虽然最终没能得手,但可以想象幼年的嬴政一定承受了极大的恐惧和痛苦,目睹母亲遭遇种种凌辱。时隔多年,邯郸陷落,嬴政要亲自为当年的屈辱复仇,把当时的仇人全部杀掉。
《资治通鉴》记载:“皆杀之”,而《史记》则写的是:“皆阬之”。“阬”就是“活埋”的意思。
完成了复仇之后,嬴政从邯郸出发,途经赵国曾经的领土,如太原、上郡,回到咸阳。这一安排的原因,一方面是巡视新占领的领土,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宣示秦国的主权。嬴政的母亲在此时去世,不知道是否能在临终时听到儿子复仇的消息。嬴政后来建立了秦朝,废除了先帝的谥号,因此嬴政的母亲被称为帝太后,这个称号源自“始皇帝”名号的衍生。
嬴政回到了咸阳,但王翦的大军并没有返回,而是驻扎在中山,直指燕国。回想当年,魏文侯派乐羊远征中山,留下了“食子殉军功”和“谤书盈箧”的历史典故,乐羊的后代后来出现了名将乐毅。中山经历过两次复国,但最终被赵武灵王吞并,成为赵国的一部分。如今今日云策,这片土地连同赵国的其他领土一同落入秦国的囊中。
虽然赵国几乎全部的领土已被秦国吞并,但当初失去继承权的赵太子赵嘉带着宗族几百人逃到了代地,自立为代王。赵嘉的旗帜一立,赵国的流亡大臣纷纷投奔他,甚至与燕国的军队联合,在上谷驻军,阻挡秦军北上。《资治通鉴》记载此事时提到,秦国遭遇了大饥荒,不得不暂停了进攻。
燕赵两国虽然长期关系恶劣,充满仇恨,但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,也不得不联合起来,共同抵御秦国,趁着秦国饥荒的时机加强防御。
你是否想过一个问题:赵嘉为什么选择自立为代王,而不是赵王呢?这背后显示了秦国的政治策略:如果赵王迁死了,赵嘉就有资格成为赵王,赵王的号召力要远超代王。如果赵王迁活着,赵嘉自立为赵王就失去了合法性,号召力也因此削弱。因此,保持赵王迁的生命,让所有的流亡贵族无法自立为赵王,避免了赵国的分裂。
赵嘉坚守抗秦事业长达6年,这在当时六国的残余势力中无疑是独一无二的。他的坚持不仅是个人能力的体现,也是赵国人对秦国深仇的反映,或许还有代地特殊的地理位置因素,代地曾是赵国的战略重地。
就在赵嘉联合燕国驻守上谷时,楚国发生了变故。楚幽王去世后,楚国人民拥立了幽王的弟弟熊郝为王,但熊郝刚刚登基,庶兄熊负刍的党羽便发动政变,杀死熊郝,立熊负刍为王。这里有一些历史细节,《史记》对此有所记载,而根据不同版本记载,楚幽王的弟弟有不同名字,但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熊负刍的继位引发了楚国王室的权力斗争,尽管最终熊负刍登上了王位,但在秦国强大的压力下,楚国大厦已岌岌可危。
楚国的灭亡几乎是不可避免的。熊负刍虽然上位,但只享受了短暂的荣华,五年后,楚国灭亡,他也成为了秦军的俘虏。熊负刍的统治不仅未能重振楚国,反而面临了一个又一个坏消息。
与此同年,魏国也经历了王位更替,魏景湣王去世,魏王假继位。但魏国的衰败已经不可逆转,尽管齐国和燕国还有一线生机,特别是燕国,王翦的大军已经压境,燕国也急需采取措施。
燕国又能做什么呢?
我们下一讲再谈。
上期回顾:秦国是怎么灭了韩国和赵国的?破罐子破摔,还没挨打就主动割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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